回眸
第一篇:回眸
当我们都老了的时候 终于、你回眸 我又看到了你 一如年轻时忧伤
首先我觉得回忆是痛苦的,它让人在过去的时光里越陷越深,而越来越淡忘的往事对回忆的人来说也是极其残忍的。可是我不断地在回忆往事,控制不住,也不知道何时该停下脚步。我总是在写以前的故事,并在那些故事里哀伤,所以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很少能感觉到美好。因为我总觉得,美好的东西在经过时间的沉淀后才能凸显出真善美,感情亦是如此。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罢,所有痛苦的、深刻的,甚至惊天动地的,都会在时间的流沙河里一层层涤荡,最后剩下一小抹轻雾一样薄薄的忧伤,留在回忆里。我的高中就是这样。
高中的母校是美丽的,不像大学里偌大的面积却显突兀的风景,也不像初中简单的几间教室,它有着成行成片的树木,有着现代与80年代形成强烈对比的建筑。红红火火的月季花园总是在5月惹人情怀,400米的操场上留下了许许多多人的脚印。春天梨花淡雅、桃花浓艳,夏天柳絮漫天、合欢谢落一地,秋天白杨在风中摇落着树叶,而雪在每年冬天总会到来。德化楼前种着几棵特别的花木,不知道名字,春天的时候硕大洁白的花朵常常让我想起木棉。至于旁边那两丛竹林,春天看不出生长,夏天才会抽新出绿。母校遍地种着北方校园比较常见的三叶草,而流传的四叶草幸福的话题也让很多女生乐此不疲地在草丛里寻找。你会为初冬在学校某个角落意外地发现一株含苞的月季而欣喜,你也会为初春在自己班级的卫生区里没有杨树掉落那种毛绒绒的东西而庆幸。我的母校就是这样。
我是怀着憧憬、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来到了高中生活。入学和《三重门》里林雨翔的区中没什么不同,先领生活用品、安排宿舍,下午两点半开班会。班会的主要内容是排座位,按照高中女前男后的经典模式,然后依照身高从小到大顺序开来。这种模式在抑制男女生交往过密上是无可厚非的,在高中那种普遍存在压抑的生活下,很多时候会想有一个可以倾诉并能获得安慰的对象,情感在丝丝的变化中谁也不知道会转向哪里。而对于将要走上教育下一代岗位的我来说,也感觉到正确引导学生认清青春的小悸动和爱情并专注于学习,是多么艰巨的任务。不知道那时候我是幸运还是不幸,我遇见了很多朋友,我们以我最喜欢的方式——在纸上写下迷惘与痛苦,而我却也深陷于此不能自拔。写到这里,想起了我的同桌——邱明明,他心细、也有着强大的内心,时常给我拨云见日的释怀。我是个内心十分弱小的人,高一主动跟李老师说做化学课代表和504的宿舍长已经是最大的表现。在内心强烈的自卑与表现欲的斗争中,高中这个相对自由的舞台还是给了我一个展示文采的机会,同时收获了对我来说犹如救命稻草的自信,这些自信也激励着我一直写到现在。如今,我已不记得谁先赞叹了我的文采,也记不清赵小眼表扬的第一篇范文,但是那些善良的、包容我任性和做作的人们,谢谢。
前几天和仙子说到那两毛钱,其实八年前我就想过再相逢时说起这话题,只是没想到会等这么久,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相遇在路上、还有机会说。高中仙子表现出的清新的文采以及爱说爱笑同时又腼腆、可爱的性格很招人喜欢,我也喜欢。所以某年某月某日在信誉楼的路口遇见他们,错愕中羡慕他们的幸福,然后想起仙子那年暑假问我借明晓溪的一本小说,我却在几天前送给了她的他„„
在那个路口也遇见过陈松和李雪,回忆就是这样把人带到过去的时光的。对于缺少集体荣誉感的我来说,对班级的热爱和关注远远不够,同学的时候没多少交流,毕业后聚会也不积极,在群上又很少发言,与集体已经渐行渐远。只是忽然有一天梦里重现高中课堂,左边马东亮睡着觉,月饼抬着头认真听讲,前面李康、张志诚、王晓,右边张彩云„„醒来后许多感觉逐渐清晰起来:早自习前李老师站在门口拉着长长的脸守着迟到的学生;陈老师瞪着眼珠子讲课,每次学生在路上问好,他总点一下头,并回道“哎,你好!”;老罗慢条斯里的说话,在高考前最后一节课给我们总结高考几大攻略;王胜胜的牛仔、岳桂香的认真啰嗦、赵小眼的身材、吴老师的衣着、和岳桂香一样啰嗦的老郑„„三年里,这些老师的特点深深地印在脑海。
我想我在追忆一种感觉,夏天张金龙和李健经常一起去校长室东面的自来水打凉水,有时候还会躺在那片草地上望着天空、说着心事;星期天中午我常在逸夫楼东面的报刊栏和小院那徘徊一阵,怀念或者忧伤。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想念的一种感觉,也许是爱情,也许只是寂寞,也许是自己走过的某段路、看见的小风景,或者是夜晚想的心事,这些感觉在某个孤独、顾影自怜的时刻会把自己感动,眼泪潸然。
高中我没有认真学习,在学习上没什么深刻的事,所以对姜梅、李昕、刘丽娜、兰月金、胡臣森这类刻苦工读型的学生羡慕不已。那些无法逼迫自己读书的日子犹如梦魇,反复缠绕的痛苦、良心的折磨、自我否定,在这个深渊里挣扎着、垂死着。我想我终究是幸运的,有那么多朋友一路陪我度过,在每一个艰难的关口,每一个黑暗的时刻,给我鼓励、给我温暖。去年冬天和长明在QQ上有一次长长的对话,说了许多遥远的过去,许多事情是这样,面对面和电话里没办法说出口,隔着电脑、隔着文字,人们就坦然得多。他说自己爱上学、不爱学习,我也是,我只是喜欢在学校呆着的感觉,所以当有大学同学说,如果能回到高中一定怎么怎么样、考哪个高校时,我想自己最好也就是今天这个样子吧?
仙子说,假如现在所有经历的是一场梦,醒来后还坐在高中的课堂上,同桌摇着自己的胳膊,让赶紧听课。无数次听过这个假设,初中、高中、大学,听惯了,麻木了,没有感觉了。可是有一天我梦见了,岳桂香激动时上身前探、下巴上扬、唾沫零星飞,无奈时右手按着讲桌,左手托一下眼镜中间的支架。毕业五年了,仙子跟我讲话的表情和语气,陈松松发怒时的眼神,刘帅180度空中转身上篮,邱明明睡眼朦胧河马般的脸,这些印象在不知道珍惜的时候却悄悄地在记忆里已经根深蒂固。记忆是个美好的东西,一些不用刻意去记的事情很多年后你自己都惊讶居然会如此清晰。我不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我只是喜欢写下自己的故事、写下对故事的感情。
那几张女生写阿一的日记截图在给我新奇和意外之余,让我意识到每个人的高中都有美好的故事,只是我在炫耀,而别人却低调。这些年我啰嗦地讲着自己的故事,却没有想明白这些故事讲给谁听?感动谁?我有点茫然。但是有时候朋友感动于我写的某一小段,又特别开心。迷茫是每个人每个阶段或多或少都存在的,譬如高中出现的友情和爱情、爱情与学习、朋友与恋人,大学的爱情与婚姻、爱情和面包。时至今日,我也会觉得自己中学时有多可笑,在父母苦心经营的优越环境下不认真学习,却和同学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谈人生、谈某刻莫名涌上来的忧伤。想像一下,有一天我有这么两个学生,没事谈谈文学、说说小心事,还整天伤感得不行„„ 可是做了那么多可笑的傻事,父母和师长却给了我极大的包容和理解,让我以自己的节奏慢慢醒来。当然我没有后悔认识那些朋友,我怎么会后悔呢?我每天都看着逸夫楼的那间教室,每次路过小院心中某个沉睡的角落就会苏醒;已经八年了,我还在写着。
张金龙最怀念母校的操场,有一段时间晚饭后我们经常去哪儿发发牢骚、吐吐郁闷。毕了业我们去盐山了,李亚惠送我们上车时感叹了那条出村的路,张说“不知道有没有400米”,上车后张解释到,一次在操场上李说——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于是他们又走了一圈。夜晚的操场上有许多恋爱的,我看见过别人,别人也看见过我;大课间操场上有许多美女,李健、我、张最关注赵朝阳,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耀眼、美丽;周一升国旗奏国歌的时候,我每次都认真的看国歌奏完时国旗有没有升到顶端,而史主任的纪律训话和学生的国旗下讲话从来没有认真听过;由于高一学广播体操时经常偷偷去玩,“青春的活力”最难的那一节一直没学会,所以每当做到那儿就看着主席台上的领操。
校园里有几棵特别特别粗、特别特别高的杨树,操场周围也有,我喜欢站在下面抬头看,或者我喜欢想像自己站在下面抬头看。但是师院却没有这样的树,也没有被树木遮住阴凉的道路,好失望。记忆里肯定会有学校西边的书店、花园北边的话吧和取信的。我觉得李昕周一到周五拿信是个好活儿,手里总拿着大家的期盼;话吧可以用水票打电话,毕业前我把剩下的水票拿去讲电话了;学校好像是某天下午两节课后卖水票,每次我都买很多,那样阿姨会送一个皮筋;经常在书店买《燕赵》和《篮球先锋报》,徐如晗买《武侠》,他还会站那看小说,直到老板轰才走,不过《三少爷的剑》还是被他无耻的看完了„„
唉,写到哪了。
说说月考吧。每月一次的班级排名和全校排名总是让人压力很大,不过最难堪的是月考排考场,大家遇见了都互相问:哪个考场啊?德化楼还是逸夫楼?我最好的一次考场在6班还是7班,好的时候就在我们班,差不多的时候在15班或16班,大多数情况下都得去逸夫楼。所以我们这一届对逸夫楼没什么好感,它基本的功能是作每次月考差生的考场。我倒是喜欢月考晚自习,书都搬走了、第二天考完也会放假,可以狠狠地聊天。可是每次成绩单发下来,看着老徐、李雪、刘艳月、马东驴变态的成绩,总是让我不爽很多天,这“很多天”过去后就好多了。看看小说、杂志,写写信,还要提防别被老师抓着,当然现在知道老师确实为了我们好,为了N年后才能明白的我们。我买过很多小说,在书店、书摊、邮局,正版的、盗版的一堆言情,有的我爱看,有的别人爱看,徐如晗还经常借去给他们班女生。幸好那个年代没有“同志”这个关系,要不我和徐、和张真说不清了,那个年代真好啊,他们请我吃饭的时候我想这么感慨到。
那个年代手机和网络在校园里也没这么普及和流行,许多小事和感情都通过传纸条和写信,回忆走到这里忽然写不下去了,脑袋就像美国大片里的电脑飞快地刷着屏、刷新出一串串数据,它们和回忆有关。关于纸条和信的故事在《当时惘然》里写了太多,毕业后我和朋友也特别怀念,我们怀念的还有很多,以至于大学前两年一直沉浸在高中的写作中,就像复习时看到有风吹过日月广场上的垂柳就会想起习习,总是有那么一刻会突然想起他们。那些年他们也给我发过这样想念的短信,打过这样的电话,写过这样的日记。张给《当时惘然》的序把我写哭了,大概相当于知交在酒桌上一斤白酒后的痛诉衷肠,他的字就是酒,喝了的人会哭。
高中那一页在大学时光的浸染下早已经泛黄了,伸出手已经够不到了,可是某次月考李老师给我们学第一排某考生吐痰并用脚使劲擦干净的动作有多恶心,那个逗得我们哈哈大笑的场面仿佛刚刚发生,我也还坐在人群里跟着大家一起笑;她还讲着前几届某个学生说很怀念她的“2B、4D”,她还念着自己给运动会写的日记、给我们发着糖;她总把“玲、伟、燕”的儿话音念得特别重,她总在讲考题时对学生堆里蹦出的错误的答案说到——去你的„„
午休后男厕所外面的窗户那儿站着刚洗完脸的张志诚,或者李康,或者任军,表情严肃的看着窗外,手还不停地甩着水;女生那边或张金玲,或张伟伟;班门口的朱姐要么在睡,要么在照镜子,冬天还总是很生气、嗓门很大地叫进出的同学把门关上;课间总能看见张伟伟低着头在张喜征那儿轻声地说着话,罗腾飞却永远在沉睡;老徐激烈地和任军争吵着问题,庄梦彤、徐振云在大声喝斥着王晓,李康懊恼地拍着头,鲁金玲、李雪、赵月在作文中散发着文采„„
有时候我会看着窗外扑天盖地的扬花,有时候看着锅炉房的烟囱里冒出浓浓的黑烟,有时候冬天忽然就下起了大雪,雪花在窗户上乱飞。每当烟囱冒烟的时候,老老师就说以前学校到处都落满了灰,刚买的烧饼放桌子上如厕回来就黑了;岳桂香讲N2+H2→NH3化学平衡的时候,解释加高烟囱其实对平衡和大气污染的影响并没有效果。赵小眼允许我们自习的时候看《读者》和《青年文摘》,每次拿到杂志我都在目录里翻雪小禅、叶倾城、张悦然、蝶舞沧海的文章,然后才去看别的内容。那时候新版红楼还在热火朝天的举办着“红楼梦中人”的选秀,她表示支持老版时脸上的微笑还那么熟悉。去年在我的蛊惑下吴把新红楼看了,在悄悄过去的几年里,姚笛、白冰、蒋梦婕也红遍了大江南北„„
是不是许多东西都变了?回不去了?闭上眼、深陷在黑暗里,想再感受一下那个座位的温度,感受那个状态下的生活。比如冬天的某一日,早上5点45艰巨地醒来,冰冷的水洗过脸、刷完牙,在宿舍通过德化楼的路上,金星就在东方黎明前的上空。6点10分的早自习在没睡醒的哈欠和发呆中开始了,7点钟还要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才能抢到一口饭吃。回来了还要继续排队上厕所,先看别人上,然后别人看着自己上,排到坏位置还要小心别被隔壁喷到水。第一节课昏昏沉沉的过去了,第二节精神刚一振在大课间里又睡蒙了,于是第三节课稀里糊涂的也过去了,第四节在兴奋的放学和预备抢饭中过得有些焦急,但是在大家精确的读秒中铃声响了。因为有徐如晗在前面打饭,我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看着那些狂奔的人们(我形容他们为脱僵的野狗)。吃完饭我们沿着花园、阅览室、校长室、小院散步,然后回班睡午觉。睡得口水横流,书掉了一地,胳膊酸了、脖子疼了、大腿麻了,醒了赶紧偷偷把口水擦干,捡起书,使劲拍大腿;厕所外的窗户那儿,张、李、任甩着手上的水、看着窗外。下午前两节英语课选择发呆或者看杂志,第三节认真听,第四节自习发呆、预备抢饭。晚饭后照上面路线转一圈,晚自习英语老师会发英语周报或者放卓别林和憨豆,剩下的两节自习在偶尔飞来的纸条和趴在桌子上郁闷的中,或快或慢,或轻松或煎熬地过去了。22点15关宿舍门,在操场上溜达到10分,上床、聊天,熄灯、睡觉。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三年高中就这么过去了。
在三年还没完全过去的时候,赵月转学了,郑文博转学了,赵鹏转学了,马腾转学了„„转学的还有很多人,高考时只剩下了56个。有人走了还回来过,比如赵月;有人走了就再也没见过。
我总是不停地使用着省略号,因为不知道写到哪里该是终止。我很怀念,虽然在那些发呆和郁闷的日子里,深切地感受到不思上进和堕落的变态与痛苦,感受时光一丝丝穿肠而过的悲哀,可是我仍然很怀念。工作了,也许尝尽生活的辛酸后,还能
回眸
本文2025-01-10 01:49:42发表“精品范文”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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